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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章 惡作劇游戲(三十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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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真沒想到秦觀的策略這麽雷厲風行。他當晚把陸紅衣帶回去之後,第二天就對剩餘的那些游戲者出手了。

他的策略也非常直接,並沒有什麽彎彎繞,而且像他做出的承諾那樣,他也沒有讓死士,他只是直接斷絕了這幾個游戲者互相廝殺的可能性。

比如李芙蓉,秦觀直接讓淩真出面,以王府的名義直接將李芙蓉扣在了王府裏,還有向暖,秦觀讓紀如海將人直接買了,關在後院。

當然了,買了他妹妹這事兒,秦觀也沒叫紀如海和向南說,畢竟他也沒想著讓那兩人見面,甭管是不是親戚,只要是能湊在一塊兒,就不能完全杜絕廝殺的可能性。

向南和紀如海倆人本來就是秦觀的人,管理起來也方便。秦觀只說這三個月他想在家禮佛,隨即也要府中的下人也都不許出門。除了幾個采買的人外,其餘的人都在府裏便是。

這樣一來,即便秦雲麓再能折騰,只要他遇不到這些人,就自然沒機會,沒機會,就自然沒機會得到神力,沒有任何威脅。

再說了,秦觀對於秦雲麓有多少能耐心知肚明,秦雲麓和過去的雲麓可不是一個人,本身就因為小醜動了手腳降智了不說,就但看他第二輪還一無所知這事兒,便可知道他暫時沒多大威脅了。

不過秦觀依然叫死士密切地監視著這幾人的動靜,第二局開始了,他可不覺得小醜會一直放任他們這麽下去,小醜很可能會像當初讓他們做噩夢一樣,再給出新的提示,而且為了讓幾人私鬥,這提示還可能更加淺顯。

上一周目做噩夢是在整個游戲的第二天,但這回的速度卻和上一局不大一樣,直到第二天完全過去了,游戲也並沒有什麽異樣發生。

秦觀雖然動作快,但到底陸紅衣的戶籍要辦下來還是要有個兩三天。李芙蓉雖然當時就被淩真給扣在府裏了,但把向暖買回來關在院子裏的事兒涉及到手續問題,還是耽擱了一天。

第七天晚上,秦觀坐在茶室內靠窗的位置,靜靜地品茶。

這是秦畫景一貫會做的解壓方式,雖然他並不能算是單獨的秦畫景個體,但對方延續了二十年的習慣,到底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影響。

他現在就像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生命集合體,裏面有遇到陸袖前的二十年,有作為秦畫景的二十年,但更多的卻是和陸袖一起風雨同舟的數十年。

從前,這些對他來說都只是記憶,帶不來多少情緒上的影響,但自從他接管了這具身體,屬於這具身體的豐沛的情緒便也湧入了他的魂靈。

他開始感受到陸袖提過的那種身為生存者的無耐和孤獨,有了情感的唯一壞處,大概就是身體中負面的情緒也會被無限地放大。那些對過去的秦觀來說,毫無壓力的事情,對於現在的他來說,就會造成不小的壓力。

這是恢覆情感的他必須承受的痛苦,說不上是好是壞。

秦觀除了偶爾會煩躁之外,大多數時候還是喜歡這種感覺的,就比如現在,陸紅衣推開了房門,整慢慢地朝著他走來。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,並快速分析出那神情代表著什麽,然後,他也可以準確地去表達自己的情緒。這樣的過程對他來說是新鮮的,他甚至也有些愛上這種全新的體驗了。

“你似乎做了很多事。”陸紅衣穿了一件橘粉色的綢料褂子,少了棱角的臉看上去少了幾分過去的尖銳,反倒出去些可愛來,“需要我幫忙麽?”

她說著,便在秦觀對面坐了下來。

秦觀給她也倒了一小杯茶,答道:“沒什麽,差不多都了了。”

陸紅衣也適時地露出了一個笑容,隨後便喝起茶來,不再多言。

秦觀看著面前屬於陸紅衣的臉,恍惚間,他想起和陸袖在第一個副本裏的日子。也是這般執著茶杯相望,在那搖搖晃晃的船艙裏。

他總是得寸進尺,像個勝券在握的獵人,而她總是少言寡語,看似銅墻鐵壁,臉上卻總是不自覺地掛著寵溺的笑容,似乎對他的種種誘惑根本無能為力。

秦觀到現在才理解了那種感覺,他一直捉弄著對方,肆無忌憚的,就像小時候班上調皮搗蛋的小男孩只會揪喜歡女孩兒的頭發一樣。他們不會表達,身體卻已經下意識地行動了。

秦觀收斂了目光,他又酌了一口茶,才淡淡地說道:“你在這裏可以隨便走,但活動範圍最好不要超過我日常起居的地方。這游戲不是說著玩玩罷了,你懂我意思。”

陸紅衣倒是挺乖巧地點了點頭,說道:“就是讓我在後院走動麽?”

前院基本都是下人和零散的長工、短工,後院人比較少。

秦觀正色道:“不止如此,我不在的時候,你最好呆在屋子裏。我的府上也不是絕對安全的。”

見陸紅衣表情有些迷茫,秦觀才想起面前的人並沒有之前的記憶,他想了一下,還是解釋道:“我府上設有地牢,裏面不乏窮兇極惡之輩,你不要靠近。但凡有黑衣死士看守的房間,你都不要進去,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。”

陸紅衣雖然只是個歌女,並不太了解這大宅子的陰私,但見秦觀說的認真,也自然明白其中的嚴重性,更何況對方能將這些盡數說給她聽,就代表著對方其實很尊重她。

陸紅衣當即便保證道:“你放心,除了茶室附近這幾間房,我不會隨意走動的。更何況,我身邊不是還有紀管家麽?相信他也會給我一些幫助的。”

秦觀聽了之後,卻直接皺起了眉頭,說道:“不行,紀如海不行,不能再叫他跟著你。他也是游戲中的一員,我不殺他是出於道義,但他和你時常能見面,這就是危險的開始。”

“可他是你的人……”陸紅衣有些驚訝。

秦觀卻直接打斷了她:“越是這樣,越應該警惕。人是很脆弱的一種生靈,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,哪天游戲規則一變,這些潛在的隱患都會變成殺你的刀子。”

陸紅衣苦笑了一下,說道:“我心裏明白你說的都對,只是……”

只是她活了二十年,都是長在小門小戶,實在沒見過什麽大場面,若叫她直接對沒有任何仇怨的陌生人下手,她確實很難做到。

她雖然死過一次,也殺過那個瘦子,但當時畢竟是情況緊急,她也是被逼的一時沖動。在本質上,這並沒有讓她徹底認清游戲的殘酷,而她本人的死因也確實不是因為游戲。

“我知道。”秦觀微微一笑,他徑直走到對面的榻上,攬住了她的腰肢,“你不必那麽緊張,我沒有堅持將人全殺了,也有別的方面的考量,畢竟殺得只剩一個人就能贏得游戲的勝利這事兒並沒有被確定,到目前為止,這也只是一種猜測。我不,也有意想看看這游戲還要鬧什麽鬼。”

陸紅衣聽到他這麽說,才算安下心來。她已經受了對方的庇佑,若是因為她一念之仁,反而還得兩人雙雙送命,那她就太不知輕重了。

她猶豫片刻,還是說道:“若是……若是情況緊急,殺便殺了,反正下一周目還會覆活……我……我之前也殺了那個瘦子……”

她想說“我們也沒什麽兩樣”,秦觀卻搶先一步笑了,他親吻了她的唇,不讓她再說下去了。

這樣就很好,陸袖。

當夜,秦觀和陸紅衣在茶室過夜,茶室靠窗的地方本來就是一個塌,躺著也沒什麽不妥,且塌下面的空格子裏有收納的空間,放著不少厚實的被褥,兩人就暫且在這裏歇息了。

第二周目,第七天夜裏,秦觀做夢了。

這是一個不同於之前的夢,陸袖沒有出現,出現的是他在上一周目最後一天做的事情。夢中,他一直在茶室的地板上躺著,看上去非常頹廢。這夢給人的沈浸感非常強,就像是真實地回憶了這一天一樣。

秦觀是被陸紅衣的強烈掙紮弄醒的。

陸紅衣先是掙紮,然後口中發出嘶啞的叫聲,秦觀馬上意識到她做了什麽噩夢,立即把她叫醒了。

陸紅衣由於過度驚嚇,她坐起來緩了好一陣,秦觀又給她倒了一杯茶,她才稍稍安定了下來。

正巧,更夫從外面路過,秦觀聽到現在才三更,也就是說,現在還是深夜。他的目光陰冷了下來,果然,小醜的計謀又來了。在第七天的夜裏,到底還是除了新鮮事兒。

“我……我夢到我z-i'sa的那天……那刀割破了我的喉嚨……”陸紅衣坐了好一會兒,才神情恍惚地說道。

秦觀立刻正色說道:“聽著,我們有麻煩了。我也和你做了同樣的夢,這是游戲組織者的陰謀。”

“什麽意思?你也夢到我死?不……不對……”陸紅衣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,她理智回籠地很快,當即反應了過來,“你是說,你也夢到了你在上一局的最後一天?”

秦觀冷笑了一聲,又是小醜搞得鬼,他答道:“不只是我,我想,我們八個人都夢到了。”

陸紅衣頓時一個激靈。照這麽說的話,那些在第二局沒有保留上一局記憶的人,已經在同一時間接收到了上一輪的記憶了!

如紀如海那樣並沒有死亡的人,他的最後一天和往常一樣平靜,但像陸袖這樣被殺死的人,就會保留那種恐怖的記憶。

也就是說,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我真的好困幹一天活我要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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